昙花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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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好星月的窗帘缓缓入眠
海棠花的余醉枕着唇边
夏夜的肌肤是清冷的海棉
我一点点陷入风铃草的臂弯间
我的灵*无处安放
在我睡着时去春天流浪
它栖息在湛蓝的文字间
在到达大海之前
无法妥协
谁的歌声轻轻漾
唤醒我的向往
柔弱了泪光
我用远方的梦擦拭着脸庞
漫天翩跹的幽光
催促我换上雾色的行装
——昙花呓
“刷刷……刷刷……”
突如其来的大雨把夜幕的死寂一点点洗刷殆尽。雷声接踵而至，将星空横劈出一道道狰狞的伤口，煞白的月光不停地喷溅出来。闪电是冷漠的旁观者，一张一翕间重复着机械般的曝光频率，一帧一帧地为眼眸点亮，仿若正在零生成一个脆弱的世界。
林夕雾就是在这个时候丢失了睡眠的。他瞥了瞥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间定格在奇异的4：14。一旁的多肉植物在墨绿色的荧光下流淌着诡谲的光芒，他隐隐有些不安，漫不经心地搭了件衣服，捎上把旧雨伞，来到天台上散散心。
没有了窗户的隔音，这里的雨似乎比想象中得还要大。他懒懒地倚着墙沿，在倦怠与无神中，试图把自己活成一个雨瘾者。湿漉漉的天幕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伞沿，进而碎裂成散落的水珠，这其中有种自投罗网的悲哀。顺着它的方向，林夕雾发现，有个黑影，正在逐渐被夜色吞噬。
恐惧没能战胜好奇心，他缓缓走上前，依稀辨认出一个少女的轮廓。
“姑娘，下这么大的雨，来楼道里避避吧，会感冒的。”
少女用纤细的双手卑微地遮住头，双眼不住地四下张望。
他估摸着是惊雷掩盖住了他的声音，于是朝少女走近。
“这里……是哪里？”他听见少女的喃喃自语。
“在我的印象中，这里是——雾都。”
少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回答吓了一跳，却顺势逃入林夕雾的伞下，接着问道：
“为什么……叫雾都啊？”
“姑娘，你穿这么单薄，我的这把伞又这么小，咱们还是去楼道里吧，会感冒的。”他努力挤压出真诚的嗓音。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想在这儿呆一会。”
“那……好吧，不过，这把伞你还是拿着吧，别淋太多雨。”他隐隐觉得姑娘有些不对劲，但还是本着在夜晚尽量少做决定的原则，怜悯了片刻，便跑回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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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一向作息规律的林夕雾却出乎意料地睡了个懒觉，醒来才知道已是上午十点了。他揉了揉酸胀的头，兴许是昨晚的雨水没擦拭干净的缘故，又或许这根本是一场梦。他想起了昨晚“遇见”的那个少女，努力挖掘着当时的回忆，熟悉的不安感再次涌上心头。他匆匆洗漱完毕，便奔赴天台。
晴空不知是在什么时候与阴云进行了交接的，如果不是依旧濡湿的地面，很难让人想象出昨晚倾盆大雨的光临。林夕雾在天台上踱着步，在背离楼道的正中央，依稀可见一处正八边形的阴影，远比整块地面更浅，看得出是有人撑着伞站了许久的缘故。
他索性在天台上闲着，捋着心事。直到下午，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比起昨晚的模糊，今天的她似乎更加清朗明媚——这是一个约莫花信之年的姑娘，白T恤牛仔短裤高跟拖鞋，给这座灰蒙蒙的城市涮上一层新鲜的活力。
“嘿，又是你啊。”他试着主动打招呼。
“嗯……你是？”少女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他把昨晚的经过跟姑娘讲了一遍。
少女低头看着手里的旧伞，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眸里的温柔在不觉中流淌开来。
“是这样啊，那，谢谢你的伞。”
“没关系——昨晚下那么大的雨，你一个人跑到天台上来，其实我还挺担心你的。”
“啊……真不好意思，昨晚，可能是我又梦游了。”
“又？梦游？”林夕雾感觉有点懵。
“大概是几个月前吧，合租的舍友就说我有梦游的举动。兴许因为是工作压力大了吧。今天早上起床发现自己身上湿漉漉的，床边还搭着把旧伞，我就知道我的昨晚又不安分了……哦对了，我每次梦游都喜欢来这个天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嗯……没吓到你吧？”
几个月前？林夕雾仿佛被触动了一下，听着少女讲了这么多，却只支支吾吾地说出几个字：
“这样啊……”
少女仿佛看出了他的些许心事，便没有再自顾自地讲下去，只是试探着用白皙纤细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衣服，柔声问道：
“那个，我昨晚……都说了些什么啊？”
林夕雾回过神来，眸里重新溢满了光彩。
“你知道吗，你奇怪的举止，让我一度以为是我在做梦。哈，我也差不多忘了，我只记得，你问我，这里为什么叫——雾都。”
“诶，说实话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回答我的，”少女抬起头来望着他，“毕竟我也是刚来这个城市工作，对这儿的了解也仅仅局限于知道它的名字。”
“我在这儿生活了挺久了，貌似听大人们隐约提到过——每天*昏，层层叠叠厚重的白雾便会蔓延到这座城市的上空，一栋栋高耸的楼房顶露出来，就像是一座钢铁丛林……或许就是这样命名的吧。”
那个下午林夕雾和姑娘聊了很久，他听着她分享和闺蜜逛街的喜悦、抱怨领导的无奈、独自旅游的惬意。林夕雾也礼尚往来地介绍着说自己是个作家，整天的生活就是散步聚会寻找灵感，倒是不必面对这些烦恼。姑娘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他，半开玩笑地说，明明可以靠脸偏偏要靠才华。林夕雾的脸霎时间微红了一下，像极了天边的晚霞。
晚霞是消瘦的夕阳，姑娘说她必须得回去做完手头的工作了，不然熬夜久了压力大了保不准又会梦游……林夕雾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才猛然想起来，没有问人家的名字。
雾都的雾从容不迫地来临，将这座城市里的一小段故事匆匆埋葬……
长安随笔
致爱丽丝Ⅱ
幼稚的女孩啊
我害怕你的害怕
你的敏感脆弱喜怒无常
你说
风里裹着琐碎的的喧嚣
光与暗扭动着生硬的舞蹈
黑夜是张透明的面纱
脚步声被影子赶上
天真的女孩啊
何来害怕
那是
树叶在说着悄悄话
星星把眼睛眨
迷路的森林忘了回家
追着你玩耍
亲爱的女孩啊
不必害怕
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避风港
这里的你是自然的女王
这个梦境真切又缥缈
我怕你知道
又怕你不知道
熟睡的女孩啊
如果害怕
就睁开眼吧
醒来你便会安然无恙
我把自己和时光藏好
躲在你来时的路上
某个你未曾触碰的远方
——节选自英文名著《爱丽丝梦游仙境》
播音：李召雨韩岱颖
编辑推荐：赵思源
长安随笔：赵思源
排版：韩岱颖
审核：外宣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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